第八十二章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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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失蹤
顧瑤的雙眼瞪得圓圓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葉少宜，以及此時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情愫。
這種眼神她不陌生，方既毓每每就是這樣瞧她的。
顧瑤搖了搖頭, 安慰自己一定是她看錯了, 她把葉少宜當家人，當兄弟姐妹。
葉少宜對她也應該是一樣的, 家人間怎會有那樣暧昧的眼神。
於是她開口提醒道：“葉少宜你今日看人的眼神不對，有點瘆人。是不是你太累了, 回房去歇歇就好了。”
“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葉少宜一點也不意外, 自己說出心意後, 顧瑤會是這樣的反應。
結果和他腦補的畫面一樣，讓他痛苦不已。
“歇不好的, 我的眼神沒問題, 是你在逃避。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我眼裏有什麽, 你為何不試著看清一些。”
他又何嘗不知道, 男女之情, 向來是勉強不來的, 心中就是不甘心。
顧瑤咋呼起身，竟真的湊到葉少宜跟前瞧, 完全沒有一點男女大防，片刻後說道：“看清了，這兩日你沒睡好，眼周都有黑印了，累的。”
這一刻, 葉少宜眼中所有的愛意，消失殆盡。
剩下的只有恨, 恨自己，出現得比方既毓晚。
如果他一直堅持說破，只怕顧瑤會越來越疏遠他。
以後像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見葉少宜，又恢覆往日的雲淡風輕。
顧瑤拍了拍胸脯，長舒一口氣。笑道：“眼神終於好了，就是那樣的話，以後少說，會嚇死人的。”
“我們是兄弟，是親人，但絕不可能是那種關系。”
“為何就不可以。”葉少宜無助地轉過了身，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顧瑤。聲音低沈得近乎呢喃。
“我出身農戶，你出身朱門樣樣都好。我都是孩子他娘了，而你未婚卻正值韶華。別說提，連邊都沾不上。”
“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
“那你和方既毓呢？”
別的原因，葉少宜或許還能接受，可這些條件，顯然讓他再一次執拗地想到了方既毓。
顧瑤呼哧一下站起了身，不悅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我就是被家裏人和他們騙的。”
“寶貝一樣珍藏的婚書，竟然是納妾契，那種心情你能理解嗎？”
“你知道的，我在方家的一切都不可靠，就包括現在大娘子的身份都是假的。我到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喬大師徒弟這個名號。”
說到了痛處，臉含怒色，眼眸中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傷痛。
葉少宜心中漫過澀澀的痛意，恨自己戳到她的傷心處。
明明之前見她過得有多麽艱難，如今為了自己的私\\欲，卻要再次讓她傷心。
“是我不好，以後不提他便是。”葉少宜起身走到顧瑤身邊，態度誠懇向顧瑤道歉。
並糾正道：“但也請你以後莫要亂想，我不喜歡男子。”
“好，我們以後，不要為了方既毓吵架，我在長安就你這樣一個知心的朋友，你對我很重要的。”
這一句雖然不能彌補葉少宜愛而不得的傷痛，卻能讓他心中微暖。
沒有男女之情，能作為她珍重的友人也好，至少她會時時到自己身邊來轉轉。
願意和他傾訴，為他花心思準備禮品。
尤其知道，方既毓沒穿過她親手做的鞋，收到過他親手畫的丹青時。
心中的失落也好了不少。
這些也夠他，一個人時回味很久了。
兩人會心一笑。
顧瑤見葉少宜後半日，還有許多病人要看，自己也要去清風樓看思濟，也沒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晚膳顧瑤在清風樓用的，回到桂花巷，也不見方既毓的身影，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氣。
拿著圓扇就去了後院，正好見她小姑姑們一家在院中乘涼。冬姐兒看到自己心儀已久的蓮花扇子，高興得一蹦一跳。
“多謝大娘子。”
方懷錦和祝康樂夫妻倆看到顧瑤來了，神色卻有些覆雜。
“就你表嫂心細，知道你想的啥？”方懷錦失笑道。
如今她傷勢痊愈，膳後就喜歡在院子轉幾圈。
顧瑤向祝康樂和方懷錦屈膝施禮後，說道：“東西不值錢，冬妹妹不挑剔還這麽喜歡，真是難為她了。”
“難為的是你，有這份心，還要顧忌我們喜不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們都想喜歡。”方懷錦走到顧瑤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動容說道。
祝康樂把茶盞推到顧瑤跟前，接過話茬，“這話倒不假，只要你一日沒來後院，母女倆就會念叨你。也因為你活脫的性子，兩人如今也開朗了很多。”
“母女倆都打算賴在這裏，不願走了。我想在周圍，給你姑姑另外買處院子她都不願意。”
方懷錦神色一頓，擡眸看了眼顧瑤，反駁道：“這院子有什麽不好，往日住新豐時，院子空得很，這頭說話，那頭都能聽到回音。”
方懷錦可不敢忘記，之前自己和方既毓的約定。
她一搬走，顧瑤就得回方府，兩人見面的機會都沒了。
那還能幫兩人打圓場。
她向來承諾的事情，都不會輕易變主意，況且那人還是方既毓。
顧瑤不知姑侄倆的小心思，真情流露不願她們搬走，勸道：“小姑父，人多熱鬧。”
“如果你們嫌後院冷清的話，我們就換換可好？”
雖是個三進院子，之前買來時，方既毓全按他師傅的心意，讓人重新修整過。
徐老頭的主院又大又寬，都被他的藥材和器具所占。
顧瑤和方懷錦住的兩個院子都不寬敞。
顧瑤住的前院，只有三間廂房。
因為沒有後罩房，豆兒和奶娘兩人住了一間，如今只剩一間空房。
方懷錦住的院子，雖然位置靠後，但院子要比前院大一些。
還有下人們住的後罩房，
雖然廂房也只有三間，可東西有地方擱，寬敞了不少。
方懷錦走累了，也坐到顧瑤身邊，堅定說道：“不用換來換去，後院我住習慣了，覺得挺好的。”
“冬兒也有人陪她玩耍，不用念叨整日要往外跑了。”
“你每日上早朝，路程遠，我讓你住到方府或回你自己家，你又不願意。”
祝康樂本意也是怕妻子住不習慣，知道她喜歡大院子。如今見她又變了主意，只好笑笑作罷，也不再多言。
看她心病已除狀態也好了不少，祝康樂高興還來不及，也不會拿這些小事讓她去煩她。
“好，夫人說不搬，就不搬。你住那裏，為夫就住那裏。”
看兩人和和美美的，看得顧瑤羨慕不已。
而後，祝康樂就回了書房處理自己的公務。
“大娘子，你陪我母親坐會兒，我要回屋練字了。”
顧瑤摸了摸她圓圓的腦袋，“好，去吧。”
剩下顧瑤和方懷錦兩人，一邊吃著香瓜，一邊閑聊起她今日去市集的見聞。
直到珩哥兒在顧瑤懷中哼哼唧唧要睡覺，她才告辭離去。
晚上安歇時，祝康樂問道：“錦兒，你確定不把實情告訴你侄兒媳婦嗎，或許明日出去躲躲更好些。”
方懷錦慵懶地躺在祝康樂懷中，篤定道：“放心吧，毓兒不會讓她出事的。”
祝康樂不明白自己妻子的言外之意，隨口附和道：“也對，只要是方家的人，毓兒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同樣為了這個問題意見不合的，還有方懷之和方既毓父子倆。
此時應書堂的書房裏，父子倆神色都有些不對，氣氛也有些凝重。
方既毓坐在書案後，在處理今日積壓的公務，心不在焉，半天了，公文也未曾翻動一頁。
“皇上今日才一提，明日讓你大嫂去宮中作陪，你就一口拒絕，你眼中還有沒有我與你母親。”
“你是越發不知收斂了，皇上的面子都敢拂。”
方懷之坐在窗下的榻上一臉陰沈，手持茶盞卻遲遲沒飲，怒視著方既毓。
“孩兒拂的不是皇上的面子，是蕭鳴鶴的面子，父親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南越國的使者本就夥同蕭鳴鶴，想給我們方家難堪，本就不懷好意。明日讓她去宮中，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我們早做防備有何不可。”
明日十月初十是大魏的釀酒節，本是民間的節日。
多年前先皇愛熱鬧，這一日也在宮中也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不但宴請朝中的官宦和家眷，還要幾個關系交好的領邦國。
從那後，每年的十月初十，宮中都會舉行釀酒節的宴席。
今年依然如此，禮部早已布置好了一切。
章德帝照舊請了南越國出席。
哪知，今日早朝時，剛到大魏的南越國使臣，竟然親自到章德帝面前上奏。
要見一見大魏的打虎女英雄，還說明日驚喜。
方既毓當時就變了臉色，不留一點情面地拒絕。
人人都說他是聖上的寵臣，今日群官也是見識到了。
這般直白，皇上不但沒有半點憤怒，還向使者表態，方家人不願意，他也不會支持。
當場就駁回了使者的提議。
“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難不成蕭鳴鶴還能吃了她。”
放懷之把茶盞重重一放，心中也生出幾分質疑來，委婉說道：“我看你總護著她，別忘記了自己身份。”
方既毓也失了耐心，冷聲道：“孩兒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份，方家的人，孩兒那次沒護。”
“孩兒今日累了，父親你請回吧。”
“你……你好自為之，如今翅膀硬了，我說不動你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不用請示你祖父自己去祠堂罰跪。”方懷之氣得把廣袖一甩，出了書房。
今晚方既毓本打算去桂花巷，看顧瑤母子倆。
這幾日徐氏看得緊，他心裏像貓爪一樣撓心，也只能克制住自己去見她們的沖動。
一回到府上，看到夢蝶傳回來的消息，知道顧瑤今日，又去了青石巷見葉少宜，還為他送了東西時。
心情頓時結了冰霜，恨不得當即飛到顧瑤身邊去質問。
心中有事，能維持平靜，已實屬不易。
好不容易等到，今夜自己母親早早歇息，他也有空去桂花巷。
誰知，他父親卻在這個時候又找上門來，一來，就開始數落方既毓。
他說旁的也好，偏偏要說今日這事。
方既毓如何不惱怒，那可是關系著顧瑤的安危。
見父子倆鬧得不歡而散，子風也有些不安，醞釀半晌終於說道：“二爺，你不應該頂撞老爺，這樣只會讓他的凝心越來越重。”
“無妨，他與母親懷疑我們也不止一兩次了，我小心些就好。”
“南越國今日送來的禮，那般隱秘定然有問題。你明日一早便傳信給夢蝶，讓她看好她們母子倆。”
“並再安排一些暗衛。”
“是。”
據子風打探來的消息，南越國至此備的賀禮又是一個大箱子，至於箱子裏裝的是什麽。沒人知道。
方既毓猜到，應當不是什麽好物。
次日，桂花巷。
顧瑤本想趁著她師傅不在的這兩日，帶著羅氏去外城熱鬧的幾條正街逛逛。
夢蝶死活不依，問原因又不說。
顧瑤無奈只好妥協，陪著珩哥兒在巷口玩耍。
之前她很少來這巷口，只因旁邊有一條廢棄已久又黑又窄的巷子。
往裏看一眼，讓人止不住害怕。
今日實在無聊，夢蝶攔住又不讓外出，顧瑤就把珩哥兒的小木馬搬了出來。
珩哥兒坐在木馬上，高興得很。
晃著兩小腿，顧瑤邊給他餵著肉羹，邊逗著他，“珩兒乖，喊娘聽聽。”
珩哥兒揮舞著兩只手，不松口喊道：“羊羊羊……”
顧瑤樂呵呵地也懶得糾正。
母子倆的笑聲，引來了周圍許多孩子，她們見珩哥兒屁股下的小木馬。
都想躍躍欲試坐一坐。
但他偏偏不讓，只要去抱，哭鬧得厲害，抓住木馬的耳朵不放，嘴裏還咿咿呀呀反抗著。
看著孩子們兩眼期待的樣子，顧瑤也不忍拒絕，只好讓奶娘拿珩哥兒喜歡的糕點來和他換。
詢問一番才知道，這些孩子們的爹娘們，大多都是附近幾位大戶人家的幫傭。
帶孩子的都是他們的祖母，或者姐姐。
木馬沒騎過，糕點也沒吃過。
看到珩哥兒手上的糕點，都眼巴巴地看著。
有幾個小的，竟然抱著顧瑤的小腿不放。
有的甚至口水滴滴噠噠長流。
看護的大人羞愧地抱走孩子，連連向顧瑤賠禮。
她們謹小慎微的樣子，和顧父剛來長安的神色一模一樣。
看得顧瑤難受。
讓豆兒和奶娘回去，都拿過來。
這些糕點，是方既毓每日讓人送來的，特別新鮮。
專門為珩哥兒做的，裏面加了一些，助長珩哥兒身子的食材，味道適中又香又軟，連珩哥兒都愛吃，別說這些孩子了。
個個伸著手，豆兒和奶娘忙不過來，夢蝶也只好一起幫忙。
然而等兩盤糕點送完一看，顧瑤和珩哥兒母子倆早已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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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的雙眼瞪得圓圓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葉少宜，以及此時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情愫。
這種眼神她不陌生，方既毓每每就是這樣瞧她的。
顧瑤搖了搖頭, 安慰自己一定是她看錯了, 她把葉少宜當家人，當兄弟姐妹。
葉少宜對她也應該是一樣的, 家人間怎會有那樣暧昧的眼神。
於是她開口提醒道：“葉少宜你今日看人的眼神不對，有點瘆人。是不是你太累了, 回房去歇歇就好了。”
“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葉少宜一點也不意外, 自己說出心意後, 顧瑤會是這樣的反應。
結果和他腦補的畫面一樣，讓他痛苦不已。
“歇不好的, 我的眼神沒問題, 是你在逃避。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我眼裏有什麽, 你為何不試著看清一些。”
他又何嘗不知道, 男女之情, 向來是勉強不來的, 心中就是不甘心。
顧瑤咋呼起身，竟真的湊到葉少宜跟前瞧, 完全沒有一點男女大防，片刻後說道：“看清了，這兩日你沒睡好，眼周都有黑印了，累的。”
這一刻, 葉少宜眼中所有的愛意，消失殆盡。
剩下的只有恨, 恨自己，出現得比方既毓晚。
如果他一直堅持說破，只怕顧瑤會越來越疏遠他。
以後像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見葉少宜，又恢覆往日的雲淡風輕。
顧瑤拍了拍胸脯，長舒一口氣。笑道：“眼神終於好了，就是那樣的話，以後少說，會嚇死人的。”
“我們是兄弟，是親人，但絕不可能是那種關系。”
“為何就不可以。”葉少宜無助地轉過了身，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顧瑤。聲音低沈得近乎呢喃。
“我出身農戶，你出身朱門樣樣都好。我都是孩子他娘了，而你未婚卻正值韶華。別說提，連邊都沾不上。”
“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
“那你和方既毓呢？”
別的原因，葉少宜或許還能接受，可這些條件，顯然讓他再一次執拗地想到了方既毓。
顧瑤呼哧一下站起了身，不悅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我就是被家裏人和他們騙的。”
“寶貝一樣珍藏的婚書，竟然是納妾契，那種心情你能理解嗎？”
“你知道的，我在方家的一切都不可靠，就包括現在大娘子的身份都是假的。我到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喬大師徒弟這個名號。”
說到了痛處，臉含怒色，眼眸中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傷痛。
葉少宜心中漫過澀澀的痛意，恨自己戳到她的傷心處。
明明之前見她過得有多麽艱難，如今為了自己的私\\欲，卻要再次讓她傷心。
“是我不好，以後不提他便是。”葉少宜起身走到顧瑤身邊，態度誠懇向顧瑤道歉。
並糾正道：“但也請你以後莫要亂想，我不喜歡男子。”
“好，我們以後，不要為了方既毓吵架，我在長安就你這樣一個知心的朋友，你對我很重要的。”
這一句雖然不能彌補葉少宜愛而不得的傷痛，卻能讓他心中微暖。
沒有男女之情，能作為她珍重的友人也好，至少她會時時到自己身邊來轉轉。
願意和他傾訴，為他花心思準備禮品。
尤其知道，方既毓沒穿過她親手做的鞋，收到過他親手畫的丹青時。
心中的失落也好了不少。
這些也夠他，一個人時回味很久了。
兩人會心一笑。
顧瑤見葉少宜後半日，還有許多病人要看，自己也要去清風樓看思濟，也沒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晚膳顧瑤在清風樓用的，回到桂花巷，也不見方既毓的身影，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氣。
拿著圓扇就去了後院，正好見她小姑姑們一家在院中乘涼。冬姐兒看到自己心儀已久的蓮花扇子，高興得一蹦一跳。
“多謝大娘子。”
方懷錦和祝康樂夫妻倆看到顧瑤來了，神色卻有些覆雜。
“就你表嫂心細，知道你想的啥？”方懷錦失笑道。
如今她傷勢痊愈，膳後就喜歡在院子轉幾圈。
顧瑤向祝康樂和方懷錦屈膝施禮後，說道：“東西不值錢，冬妹妹不挑剔還這麽喜歡，真是難為她了。”
“難為的是你，有這份心，還要顧忌我們喜不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們都想喜歡。”方懷錦走到顧瑤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動容說道。
祝康樂把茶盞推到顧瑤跟前，接過話茬，“這話倒不假，只要你一日沒來後院，母女倆就會念叨你。也因為你活脫的性子，兩人如今也開朗了很多。”
“母女倆都打算賴在這裏，不願走了。我想在周圍，給你姑姑另外買處院子她都不願意。”
方懷錦神色一頓，擡眸看了眼顧瑤，反駁道：“這院子有什麽不好，往日住新豐時，院子空得很，這頭說話，那頭都能聽到回音。”
方懷錦可不敢忘記，之前自己和方既毓的約定。
她一搬走，顧瑤就得回方府，兩人見面的機會都沒了。
那還能幫兩人打圓場。
她向來承諾的事情，都不會輕易變主意，況且那人還是方既毓。
顧瑤不知姑侄倆的小心思，真情流露不願她們搬走，勸道：“小姑父，人多熱鬧。”
“如果你們嫌後院冷清的話，我們就換換可好？”
雖是個三進院子，之前買來時，方既毓全按他師傅的心意，讓人重新修整過。
徐老頭的主院又大又寬，都被他的藥材和器具所占。
顧瑤和方懷錦住的兩個院子都不寬敞。
顧瑤住的前院，只有三間廂房。
因為沒有後罩房，豆兒和奶娘兩人住了一間，如今只剩一間空房。
方懷錦住的院子，雖然位置靠後，但院子要比前院大一些。
還有下人們住的後罩房，
雖然廂房也只有三間，可東西有地方擱，寬敞了不少。
方懷錦走累了，也坐到顧瑤身邊，堅定說道：“不用換來換去，後院我住習慣了，覺得挺好的。”
“冬兒也有人陪她玩耍，不用念叨整日要往外跑了。”
“你每日上早朝，路程遠，我讓你住到方府或回你自己家，你又不願意。”
祝康樂本意也是怕妻子住不習慣，知道她喜歡大院子。如今見她又變了主意，只好笑笑作罷，也不再多言。
看她心病已除狀態也好了不少，祝康樂高興還來不及，也不會拿這些小事讓她去煩她。
“好，夫人說不搬，就不搬。你住那裏，為夫就住那裏。”
看兩人和和美美的，看得顧瑤羨慕不已。
而後，祝康樂就回了書房處理自己的公務。
“大娘子，你陪我母親坐會兒，我要回屋練字了。”
顧瑤摸了摸她圓圓的腦袋，“好，去吧。”
剩下顧瑤和方懷錦兩人，一邊吃著香瓜，一邊閑聊起她今日去市集的見聞。
直到珩哥兒在顧瑤懷中哼哼唧唧要睡覺，她才告辭離去。
晚上安歇時，祝康樂問道：“錦兒，你確定不把實情告訴你侄兒媳婦嗎，或許明日出去躲躲更好些。”
方懷錦慵懶地躺在祝康樂懷中，篤定道：“放心吧，毓兒不會讓她出事的。”
祝康樂不明白自己妻子的言外之意，隨口附和道：“也對，只要是方家的人，毓兒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同樣為了這個問題意見不合的，還有方懷之和方既毓父子倆。
此時應書堂的書房裏，父子倆神色都有些不對，氣氛也有些凝重。
方既毓坐在書案後，在處理今日積壓的公務，心不在焉，半天了，公文也未曾翻動一頁。
“皇上今日才一提，明日讓你大嫂去宮中作陪，你就一口拒絕，你眼中還有沒有我與你母親。”
“你是越發不知收斂了，皇上的面子都敢拂。”
方懷之坐在窗下的榻上一臉陰沈，手持茶盞卻遲遲沒飲，怒視著方既毓。
“孩兒拂的不是皇上的面子，是蕭鳴鶴的面子，父親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南越國的使者本就夥同蕭鳴鶴，想給我們方家難堪，本就不懷好意。明日讓她去宮中，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我們早做防備有何不可。”
明日十月初十是大魏的釀酒節，本是民間的節日。
多年前先皇愛熱鬧，這一日也在宮中也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不但宴請朝中的官宦和家眷，還要幾個關系交好的領邦國。
從那後，每年的十月初十，宮中都會舉行釀酒節的宴席。
今年依然如此，禮部早已布置好了一切。
章德帝照舊請了南越國出席。
哪知，今日早朝時，剛到大魏的南越國使臣，竟然親自到章德帝面前上奏。
要見一見大魏的打虎女英雄，還說明日驚喜。
方既毓當時就變了臉色，不留一點情面地拒絕。
人人都說他是聖上的寵臣，今日群官也是見識到了。
這般直白，皇上不但沒有半點憤怒，還向使者表態，方家人不願意，他也不會支持。
當場就駁回了使者的提議。
“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難不成蕭鳴鶴還能吃了她。”
放懷之把茶盞重重一放，心中也生出幾分質疑來，委婉說道：“我看你總護著她，別忘記了自己身份。”
方既毓也失了耐心，冷聲道：“孩兒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份，方家的人，孩兒那次沒護。”
“孩兒今日累了，父親你請回吧。”
“你……你好自為之，如今翅膀硬了，我說不動你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不用請示你祖父自己去祠堂罰跪。”方懷之氣得把廣袖一甩，出了書房。
今晚方既毓本打算去桂花巷，看顧瑤母子倆。
這幾日徐氏看得緊，他心裏像貓爪一樣撓心，也只能克制住自己去見她們的沖動。
一回到府上，看到夢蝶傳回來的消息，知道顧瑤今日，又去了青石巷見葉少宜，還為他送了東西時。
心情頓時結了冰霜，恨不得當即飛到顧瑤身邊去質問。
心中有事，能維持平靜，已實屬不易。
好不容易等到，今夜自己母親早早歇息，他也有空去桂花巷。
誰知，他父親卻在這個時候又找上門來，一來，就開始數落方既毓。
他說旁的也好，偏偏要說今日這事。
方既毓如何不惱怒，那可是關系著顧瑤的安危。
見父子倆鬧得不歡而散，子風也有些不安，醞釀半晌終於說道：“二爺，你不應該頂撞老爺，這樣只會讓他的凝心越來越重。”
“無妨，他與母親懷疑我們也不止一兩次了，我小心些就好。”
“南越國今日送來的禮，那般隱秘定然有問題。你明日一早便傳信給夢蝶，讓她看好她們母子倆。”
“並再安排一些暗衛。”
“是。”
據子風打探來的消息，南越國至此備的賀禮又是一個大箱子，至於箱子裏裝的是什麽。沒人知道。
方既毓猜到，應當不是什麽好物。
次日，桂花巷。
顧瑤本想趁著她師傅不在的這兩日，帶著羅氏去外城熱鬧的幾條正街逛逛。
夢蝶死活不依，問原因又不說。
顧瑤無奈只好妥協，陪著珩哥兒在巷口玩耍。
之前她很少來這巷口，只因旁邊有一條廢棄已久又黑又窄的巷子。
往裏看一眼，讓人止不住害怕。
今日實在無聊，夢蝶攔住又不讓外出，顧瑤就把珩哥兒的小木馬搬了出來。
珩哥兒坐在木馬上，高興得很。
晃著兩小腿，顧瑤邊給他餵著肉羹，邊逗著他，“珩兒乖，喊娘聽聽。”
珩哥兒揮舞著兩只手，不松口喊道：“羊羊羊……”
顧瑤樂呵呵地也懶得糾正。
母子倆的笑聲，引來了周圍許多孩子，她們見珩哥兒屁股下的小木馬。
都想躍躍欲試坐一坐。
但他偏偏不讓，只要去抱，哭鬧得厲害，抓住木馬的耳朵不放，嘴裏還咿咿呀呀反抗著。
看著孩子們兩眼期待的樣子，顧瑤也不忍拒絕，只好讓奶娘拿珩哥兒喜歡的糕點來和他換。
詢問一番才知道，這些孩子們的爹娘們，大多都是附近幾位大戶人家的幫傭。
帶孩子的都是他們的祖母，或者姐姐。
木馬沒騎過，糕點也沒吃過。
看到珩哥兒手上的糕點，都眼巴巴地看著。
有幾個小的，竟然抱著顧瑤的小腿不放。
有的甚至口水滴滴噠噠長流。
看護的大人羞愧地抱走孩子，連連向顧瑤賠禮。
她們謹小慎微的樣子，和顧父剛來長安的神色一模一樣。
看得顧瑤難受。
讓豆兒和奶娘回去，都拿過來。
這些糕點，是方既毓每日讓人送來的，特別新鮮。
專門為珩哥兒做的，裏面加了一些，助長珩哥兒身子的食材，味道適中又香又軟，連珩哥兒都愛吃，別說這些孩子了。
個個伸著手，豆兒和奶娘忙不過來，夢蝶也只好一起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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